第10章 助攻小能手
她出国之后的那么多年里，他只见过她那么一次，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，可刚才那张照片里的背影分明就是她。
乔裕想起今天下午温少卿的话，蓦地皱起眉头，继而舒展开来，平淡无波的回答，“看上去还好。”
尹和畅看了半天，试探着问，“乔部，怎么了？”
乔裕听到这句话腿一软差点给乔柏远跪下，果然没几分钟便被骂得狗血喷头赶出了书房，他站在书房门口摸了摸鼻子，一脸没反应过来的茫然。
乔裕默了一默，抑制住让他返回上一页的冲动，“继续吧。”
萧云醒皱起眉来和萧子渊如出一辙，使劲摇了摇头。
下午快下班的时候，萧子渊又出现在乔裕的办公室，轻叩着办公室的门，站在门口也不进来，“随忆下午有手术，我这边的会议还没结束，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忙接一下我儿子？”
随忆刚开始没听清，乔裕重复了一遍之后，她摇了摇头。
可乔裕还是很快就知道了萧云醒口中的漂亮姐姐是谁了。
进了会议室徐秉君主动开口解释，“总部很重视这个项目，所以特意在团队里调了华人同事组了新的团队过来，只是不好意思，其他两位组长一个休假还没结束，一个还在国外做另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，可能要晚几天才到。”
以往乔裕做了例行的汇报之后，往往会被教育一番，遇到乔柏远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被骂得狗血喷头，可是近几年乔柏远说得少了，基本上都是在听乔裕说，偶尔指点一二。
那人五官俊朗，眉宇间俱是沉稳，主动伸手，“乔部您好，我是徐秉君。”
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，徐秉君笑着开口，“好，那到时候见。”
那年平安夜，市政府在最大的广场放烟花，整个广场的人都带着面具，遮住了半张脸，邀请了乔裕和萧子渊这两个政坛新星来点第一枚烟火。
乔柏远看他一眼，“其实当初让你接你哥的班是没有办法的办法，你哥的处事作风像我，你的处事作风像……像你母亲，也像你姥爷。这些年你做的很好，你姥爷说得对，或许你不适合走这条路，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走不好这条路。”
字如其人，他一路走来，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两兄弟行事作风的不同。
进了书房，乔裕简单汇报了下最近的工作，乔柏远偶尔点头，没有多说什么，等他说完才开口问，“去看过你哥了？”
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吃饱喝足之后却一直盯着乔裕看。
随忆和萧子渊对视一眼，坚持刚才的答复，“乔师兄，我真的不知道她回没回来。以你和子渊的关系，她如果不想见你是肯定不会和我联系的。”
乔裕没想到对方的团队里都是亚裔面孔，很快伸手和他握了一下，“你好，进去坐下谈吧。”
乔裕拿纸巾给他擦着嘴角，笑着问，“二叔脸上有什么吗？”
会议结束之后，乔裕抬脚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住，转身，“刚才那些照片是你拍的吗？”
乔裕没再往下问，笑着问，“一会儿把那个幻灯片拷给我，可以吗？”
乔柏远没别的爱好，平时就爱下个围棋，可乔乐曦打小就坐不住，乔裕跟别人对弈还行，只要对面坐的不是乔柏远，只有乔烨还能陪着乔柏远来几盘，可如今乔烨病了，乔柏远就更寂寞了。
办公室的摆放没动，以冷色为主，是乔烨的风格，桌上还放着乔烨住院前批示的文件，乔裕看了一会儿微微笑起来。
江圣卓和乔乐曦站在楼下齐刷刷的仰着头问，“二哥，怎么了？”
乔烨在乔裕心中是长兄，长兄如父，母亲早逝，父亲忙于公务，他从小是乔烨带大的，虽然乔烨比他大不了几岁，话少，性格刚毅，却很宠着弟弟妹妹，一母同胞，手足情深。他从未想过那道挺拔巍峨的身影会有倒下的一天。
乔裕似乎并不相信沉默半天，皱着眉似乎在压抑着苦楚，“我不会去打扰她，我就是想知道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她。”
乔裕的烦躁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，垂着眼帘盯着饭菜，脸色有些难看。
乔裕很快回神，面无表情的拿筷子点了点盘中的某道菜，避重就轻转移着话题，“这道菜太难吃了，以后别再做了。”
乔裕也没往心里去，笑了笑，哄着萧云醒说起了别的。
乔裕这边以尹和畅为首的一众人脸色已经不好看了，乔裕却笑了，“没什么，我们先谈也没关系的。”
乔柏远放下茶杯，拿出棋盘，“行了，回来了就先休息休息，来，陪我下盘棋吧。”
乔烨的字是乔柏远亲自教的，字迹豪放端正，力透纸背，气盛神凝。
徐秉君不知道乔裕为什么这么问，还是实事求是的回答，“是我和一个同事去的。”
徐秉君的思路很清晰，连地点都勘测好了，展示了不少那个山村周围的情况，幻灯片一页页的过，乔裕却忽然在某一页的某张照片上看到了一张侧脸，他猛然开口，“停一下！”
乔裕做了个手势，楼下的两个人又齐刷刷的开始乐。
萧云醒和乔裕还算熟悉，看到爸爸妈妈没来，也没发脾气乖乖跟着乔裕走了。
这个项目前期工作已经进行半年了，是乔烨和乔裕合作了一半的项目。乔烨负责联系建筑设计事务所，乔裕则负责找投资方，就在准备开启项目的时候乔烨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了。
徐秉君回以一笑，“当然。”
书房里忽然安静下来，半晌后乔柏远才再次开口，“这几天去看看你姥爷。”
那道无辜的菜，从此绝迹于此食堂。
不是没有看错过。
乔裕奇怪的看着他，“云醒说什么？漂亮姐姐？”
乔裕坐在电脑前，鼠标点在那个文件上，却是迟迟没有打开。
可一转眼那道身影便在人群中消失了，乔裕站在主席台上找寻了半天，再也没有了那张脸。
乔裕最近开始接手乔烨手里的工作，第一个项目便举足轻重，说是新项目，却也不新了。
乔裕忍了又忍，着急的问站在萧子渊身边的随忆，“她回来了是吗？”
乔裕应下来之后便不再说话。
离X市不远有座山清水秀的山村，是今年X市经济的重点发展对象。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，一群人来来回回考察了好几次，最后决定发展旅游业，建个度假村。
一直到萧子渊夫妇来接儿子，萧云醒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走了几步之后才忽然一脸兴奋的回头，冲着乔裕开口，“我想起了，那个漂亮姐姐！二叔，我看过你和@#&％的合……照……”
第二天一早，乔裕把乔烨要的书送到医院后便去了办公室。
随忆自然知道乔裕口中的“她”是指谁。
乔柏远眉宇间俱是疲惫，“我最近忙，没顾上去看你哥，他最近还好吗？”
在漫天的烟花和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，乔裕站在高台上一低头，在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了纪思璇，虽然被薄薄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可那甜美的笑容，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，小巧的鼻尖，分明就是她。
说完抬眸看向乔柏远，乔柏远背对着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。
徐秉君看向乔裕，“乔部，怎么了？”
乔裕手里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，拿起车钥匙应下来，“好，我这就去，接上他之后我带他去吃饭，你忙好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没一会儿尹和畅敲门进来，提醒乔裕会议时间到了。
乔裕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，这种感觉很久没出现了。或许是上次回家看到了太多以前的东西，想起太多往事，导致他有些敏感，敏感的让他烦躁。
萧子渊眼疾手快的捂住儿子的嘴，最关键的几个字被萧云醒咽了回去。
“谢谢。”
乔裕离开的时候，徐秉君正接起一个电话，“您老人家出手，自然不凡。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到啊？”
负责这个项目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是乔烨亲自把的关，本打算在国内找，谁知这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，不断来公关，乔烨烦了便从国外找，听说找的是十大建筑设计事务所之一，作品屡得好评，有创意有新意，质量也过关，乔烨很满意。
乔家的接班人本来是乔烨，乔裕本来也对这个不感兴趣，乐得清闲。可谁知乔烨出了这种事，乔裕只好半路出家硬着头皮顶上去。
话题转的太快，乔裕一顿，马上回神，“看过了。”
而乔裕的字则是跟着姥爷乐准学的，相比较之下，少了几分强势，多了几分洒脱俊逸。
乔裕刚在会议室门前站定，事务所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到了，身后跟着整个团队的人。
人生三苦之一便是中年丧子，乔柏远在政坛沉浮多年，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，所有的情绪都牢牢锁在心里，听到乔烨癌症复发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晃了一下神便平静接受了，比任何一个人都平静，可父子连心，乔裕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心底的痛，越是痛楚才越显平静。
他的心跳都乱了，转身就要去找，却被萧子渊拉住，“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，你干什么？”
萧子渊把儿子扛上肩头，笑得风轻云淡，“没什么。”
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，却只来了一位负责人，怎么看都缺了点儿诚意，或许是因为建筑师是乔裕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梦想，他本能的多了几分宽容。
尹和畅虽觉得莫名，却也很快应下来，“嗯，我一会儿就跟食堂负责人说。”
乔裕回到办公室后便坐在办公桌后出神。